率土匪劫火车掳走外国人,犯下民国第一案的孙美瑶,最终结局如何

率土匪劫火车掳走外国人,犯下民国第一案的孙美瑶,最终结局如何

晚清到民国,民不聊生,是典型的乱世。那时候,兵与匪的界限很模糊。一个地方,当官兵控制不住局面时,就会有匪帮冒出来霸占一方,一边收保护费,一边维持民间秩序。很多地方因此既有兵,又有匪,经过一段时间的争斗,兵匪双方往往会达成一个畸形的均势,各收各的保护费,井水不犯河水。但官兵凭借正统的地位,总想吃掉地方上的匪帮,而匪帮受《水浒》之类的影响,有一定势力后多数也想走招安的路子,因此官对匪常常是一会打,一会抚;匪也类似,先杀人放火挣招安的本钱,本钱有了再去受招安,要官做。

制造民国临城劫车案的孙美瑶即是这一类地方匪帮的代表。孙美瑶1898年出生在山东枣庄,家里是地方大户,尤其是胞兄孙美珠,清末秀才出身,在地方上很有声望、号召力。1918年,孙美珠联络地方武装和各路“竿子”,招揽苏鲁豫皖四省数十县饥民,筑寨抱犊崮,先做大寨主,后又组成“山东建国自治军”,自任五路联军总司令。

山东督军田中玉见“匪首”孙美珠闹的动静越来越大,接连派兵前去围剿,1922年7月15日,在西集的一次遭遇战中,孙美珠被官军所杀。孙美瑶被推举成匪帮“总司令”,正是在孙美珠被杀之后。当时,孙美瑶的匪帮被田中玉的大军围困在抱犊崮,处境十分艰难,为了死里求生,拼出一个荣华富贵,孙美瑶根据上海、南京等地所设联络站提供的情报,决定冒险拦截由浦口开往天津的第二次特别快车,劫持车上的两百多名中外旅客。

绑票虽说是匪帮生财求富贵的惯用伎俩,但因为义和团的惨痛教训就摆在眼前,民国大的匪帮绑票一向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不动洋人,不绑洋票。可以说,孙美瑶制造震惊中外的临城劫车案,绑走那二三十名洋票,着实是犯了当时黑白两道的大忌。孙美瑶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是他企图困境翻盘,妄想通过这二三十名洋票,换来招安的远大前程;二是匪巢抱犊崮易守难攻,他有对峙谈判的筹码。

抱犊崮是沂蒙山区很著名的一崮。此崮十分奇特,山势险峻,但山顶之上却有地可耕,但耕牛必须在牛犊时抱上去才行,成年的耕牛,无论如何是赶不上去的,由此可见,这是一处多么罕见的高崖险山。1923年5月5日深夜,孙美瑶临城劫车一举成功后,他把土洋肉票押上抱犊崮,然后放掉几个女洋票,下山传话,提出条件,他不要金银,只要求招安收编,最低限度,他的匪帮要改编成官军一个旅,他要弄个旅长干干。

英、美、法、意、墨诸国列强得知自家侨民被绑走之后,频繁地向当时的北洋政府施压,他们要求北洋政府只许妥协,不准强攻,总之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解救人质,如果超出规定时限(一开始只给北洋政府三天时间),每隔24小时,须加赔款若干,事态若失控,各国不排除出兵。当时,执掌北洋政权的实为直系曹锟、吴佩孚,因为吴佩孚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结,这一届北洋政府算是对西方列强最强硬的,可尽管如此,面对二三十名各国洋人被绑(其中不少是显赫知名人物)的恶劣影响,强硬如吴佩孚者也不敢得罪各国列强,只能尽力照办。

然而,当时的中国实际处于军阀割据的乱局之中,直系并不能完全掌控山东,因此解救这二三十名洋人,直系运作起来相当吃力。表面上看,北洋官军是将抱犊崮团团围住了,但实际上却是各色人等各打各的算盘。孙美瑶处在既乱又困的局面中,因为不敢相信官军,他也只能耗在山上,并且显得反复无常。很讽刺的是,最后解开这个困局的竟然是上海滩很有势力,后来成为青帮三大亨之一的黄金荣。

有一种说法,说是黄金荣昔日曾对孙美瑶有恩,孙美瑶想借此向黄金荣报恩,因而点名只跟黄金荣谈具体条件。其实,这不过是乱世中的潜规则在起作用,一来,在孙美瑶眼里,论江湖诚信,黑道的头面人物比白道的军阀政客更可信;二来,孙美瑶敢公然得罪官军,却不敢跟大江南北的黑道为敌,否则他们贩毒走私的买卖今后就没法做下去,即便顺利招了安,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这样,黄金荣亲自出马,带着大江南北各位黑道大佬的亲笔信,上了抱犊崮,跟孙美瑶谈判。官匪对峙变成黑道话事,谈判进展得很顺利,孙美瑶不再反复无常,不再漫天要价,山东军阀田中玉这才得以就地给钱,孙美瑶所部编成一个旅,由山东地方解决给养,为表所谓的诚意,官军先送去了大批的粮食和两千套军装。到了这一步,1923年6月12日,被囚禁在抱犊崮的最后一批洋票被释放,孙美瑶下山接受改编,一场塌天大案这才暂且宣告结束。

之所以说是暂且宣告结束,那时因为官军不可能放过捅出这种窟窿的巨匪,而黑道因为孙美瑶犯了大忌,也不会为了所谓的诚信来力保孙美瑶的性命安全。仅仅过了几个月。当年年底,新任兖州镇守使张培荣,便在吃喝嫖赌设施一应俱全,孙美瑶没少光顾的枣庄中兴煤矿公司摆下了鸿门宴。孙美瑶到场,刚落座,一个石灰包就打在了他的眼睛上,孙美瑶被熏得昏天暗地,还没来及反应即被一顿乱刀捅死,之后脑袋更是被割下来传命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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