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妙的感觉,足足维持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慢慢减弱。杨过福至心灵,明白这果子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天材地宝,当下便盘坐于地,运功吸收。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杨过将“玉女心经”、“九阴真经”、“蛤蟆功”、“全真内功”等自己会的内功心法,全部运行了三十六周天。他惊喜地发现,每经过一周天,自己体内的真气便增加一分,待运功完毕,真气已经增加了两倍有余。

看到真气如此充裕,杨过心念一动,便开始冲击任督二脉,竟然毫无滞涩,一蹴而成,晋入了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至此,杨过不用刻意运功,已可通过吸收天地之间的能量,使真气不断增加,永无不继之虞。杨过运功完毕,只觉畅意之极,忍不住发出一声悠远的长啸,引得山鸣谷应,久久不绝。此时月已西沉,东方微明,杨过看自己的手臂,已变得晶莹如玉,和姑姑的肤色一般。

不由想起两人在古墓朝夕相处的时光,心里感到一阵甜蜜。又想起幼时黄蓉教他读诗,李商隐一首《无题》中最后两句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暗道自己实在后知后觉,没有早日明白姑姑的心意。想到此处,蓦然发觉情动之际,情花毒竟没有发作半分,实在奇怪。当日,杨过服了半枚“绝情丹”,得以暂时压制住体内的情花之毒。

不过他试过,若是情动于衷,全身仍会隐隐作痛,绝不似现在这般毫无反应。思来想去,应是服食那枚果子之故。想到这里,杨过转而查看大雕和毒蟒,只见两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雕原本羽毛黄黑斑杂,翅膀也很短,如今已变得全身乌黑,翅膀展开已有一丈多宽。而毒蟒此前双目被大雕啄瞎,身上多处受伤,此刻已全部恢复,而且身上再也没有了腥臭之气。

杨过猜得不差,毒蟒衔来的果子,正是传说中的三百年开花、三百年结果,还要三百年才完全成熟的朱果。寻常人食用一枚朱果,足以祛除百病,延寿百年。若经练武之人运功吸收,至少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且轻松臻至先天之境。独孤九剑此时,大雕和毒蟒都已将朱果吸收完毕。毒蟒向杨过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了草丛中。而大雕正在用新长出的巨翅,试着让自己飞起来。

它试了好几次,都是飞到一丈来高、七八丈远,便歪歪斜斜地下来。杨过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发现影响大雕飞行的,应该是它头顶的那个大肉瘤,便叫了大雕过来,与它指手画脚的商量了一番。大雕服用了朱果之后,灵智再有长进,听杨过说完,竟低下头去,示意杨过将大肉瘤割除。杨过略作思忖,便用君子剑将大雕的肉瘤割了下来,然后迅速拿出金疮药,帮大雕止了血。

没过一会儿,红日初升,天色大明,大雕又去试飞。杨过却忽然发现割下的肉瘤之中,似有一块两个指头肚大小的硬物,拿到手中一看,是一个用蜡纸包裹的东西。杨过一连拆开七层蜡纸,终于看清楚裹在最里面的,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细绢。细绢展开后足有两尺见方,上面画满了字迹和人形。右侧最靠前的四个字用行楷写成,正是“独孤九剑”。

接着是数十个字,说明了“独孤九剑”的来历。大意是一位叫做独孤康的人,一生专致剑道,最终杀尽仇敌,败尽英雄,欲求一败而不可得,乃改名为“独孤求败”,隐居荒谷,埋剑于冢,只与一只大雕为伴。临终前,独孤求败将自己一生剑道精华,著成一门“独孤九剑”,藏于大雕头顶肉瘤之中,只待有缘之人发现。杨过看独孤求败说“独孤九剑”可以破去天下一切武功,心中犹自不信,但当他从“总诀式”、“破刀式”等一式式看下去,便不由得不认为这位独孤前辈并无夸大。

特别是他提出的“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的武学理念,令杨过深为拜服,忍不住按照其中所述,一一演练。他本来武学天分就高,又刚服食了朱果,脱胎换骨,晋入先天之境,因此练起这“独孤九剑”来,可说是得心应手,水到渠成。只是短短一个时辰过去,已得了剑法七分精要。神雕侠侣他心中有事,便将练剑之事暂时搁下,准备去寻找李莫愁和郭襄。

他想和大雕告别,可环顾四周,不见大雕踪影。他心中一动,抬眼一望,果然见到头顶极高之处有一个黑点。显然是在他练剑的同时,大雕已可翱翔天空。杨过仰天长啸,大雕闻声俯冲而下,落在杨过面前,并示意杨过上它背上。杨过不忍拂了大雕美意,便乘在了它的背上,跟着它冲天而去。大雕飞到数十丈的高空,肆意翱翔,杨过乘在大雕背上,如坐在马车一般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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