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杨志仍然用的是朴刀,而鲁智深则使的是禅杖,兵器上吃了亏,但实力上却并不见劣势。杨志用祖传杨家枪与一流高手对阵共有两次,一次是在大名府与索超比武,另一次则是与呼延灼恶战。这两场打斗都在四五十回合以上,杨志丝毫不吃亏,还分别得到大刀闻达、双鞭呼延灼的称赞。杨志的几场硬仗,打遍了梁山五虎将、八骠骑、步军头领三大高手,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鲁智深还是梁山十大步军头领第一名,实力非凡,不输五虎将,杨志能与之战平,也能证明其武功有资格进入五虎将行列。除了刀法、枪法而外,杨志的箭法也是非常了得的。北京比武时,曾经骑马射箭,不忍伤周瑾性命,便选择了周瑾的左肩射了一箭。说射哪里就射哪里,梁山除了花荣,恐怕再没有人能够做到。以此武力值衡量,杨志绝对有资格进入梁山五虎将行列,甚至可以排在第三、第四名这个位置上。

但是,杨志为何就没能入选五虎大将呢?星宿决定排名,排名决定分工施耐庵在《水浒传》中有很多被忽略的寓意,108个好汉对应的星号便是其中之一。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原本就是紫薇大帝北斗七星群中的星宿,是有约定排位和寓意的。杨志上应天暗星,天暗星在三十六天罡中的排位就是第十七名。所以,杨志在梁山总排名第十七,这便是依据。

而第十七名之前,五虎将所对应的星宿排位都在天暗星之前,这样,杨志就只能位居八骠骑了。那么,施耐庵为何不用靠前的星宿来对应杨志呢?比如董平的天立星,或者是秦明的天猛星呢?杨志对应天暗星,则又是施耐庵另外的寓意了。且说施耐庵写《水浒传》,三十六天罡的人物原型来自两个蓝本,一个是《大宋宣和遗事》,另一个则是《宋江三十六人赞》。

在龚开的三十六人赞诗中,关于杨志的四句是这样的:圣人治世,四灵在郊。汝兽何名?走圹劳劳。这四句诗的大意是,圣人治理天下的时候,龙凤麟龟现世呈祥。你杨志号称青面兽又是个什么兽呢?不过是在坟墓里奔走劳碌的野兽罢了。这就是“天暗星”!既然是天暗星,排名第十七便是顺理成章的。而从杨志的事迹来看,施耐庵改写了《大宋宣和遗事》的故事,说十个制使官押运花石纲,只有他一人在黄河里遇到风浪,丢失了御用花石。

杨志因此逃亡到关西。一年之后,四处东躲西藏的杨志,却得到了一担财物,哪来的?施耐庵没有交代,绿野老道却有理由怀疑,杨志有监守自盗的嫌疑,黄河里翻船是他自己讲的。花石纲是十只船为一纲,怎么杨志这只船就翻了呢?《大宋宣和遗事》没讲到花石纲翻船的事情,是杨志为了等候孙立,把盘缠用尽了,便去集市上卖刀,花石纲早就运到目的地了。

施耐庵这样改写,除了引出不一样的故事而外,还有暗写“天暗星”含义的隐喻。星号决定排名,排名决定分工,这是梁山好汉大排名的隐秘。所以,施耐庵在写这些人物时,便要赋予他们很多的信息,比如武艺,比如战功,比如品性等等。这些,都是与他们的最终排名相对应的,并不存在宋江搞派系、耍厚黑之说。青面兽做了名副其实的先锋官梁山虽然设有八个先锋官,但宋江、吴用打仗时,并没有按照分工,让八骠骑手拿把攥的做先锋官。

倒是霹雳火秦明当先锋的次数比较多,林冲也经常冲杀在前。然而,梁山好汉投降朝廷后,可能就不一样了。前文讲到,施耐庵写书,是依据了历史资料蓝本的,而且,绿野老道多次分析,认为,施耐庵还参考了大量的历史资料,《水浒传》在梁山故事中还隐伏着一条历史大线索。杨志这个人物,也应当与历史上真实的杨志有关。南宋史学家徐梦莘在编纂的《三朝北盟会编》中,有这样的记载:种师中将右军,王坪将后军,赵明、杨志将选锋军。

什么意思呢?讲的是童贯带兵佂辽,在河间分兵,杨志的职责是与另外一个将领带着先锋敢死队,冲锋在前。关于杨志,徐梦莘还收集了一条资料:翼日,贼遣重兵迎战,招安巨寇杨志为选锋首,不战由间道径归。这是靖康元年五月的事情,宋兵已转入对金作战。金国派重兵在榆次杀熊岭迎战宋兵,杨志不战,抄小道退兵。杨志虽然兵败,李纲却在《梁溪全集》中专门讲到这件事,并彰显杨志的功劳。

这一仗的指挥官就是鲁达的顶头上司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在这场战役中,种师中战死。杨志率残兵投奔河北、河东宣抚副使刘韐,继续抗金。这是一条重要的历史线索,以史为本的施耐庵一定会写到梁山抗金的故事。因为,按照前七十回的伏线,宋江的终结将在靖康之难的前夕。这个伏线绿野老道早就讲过,就在“还道村受三卷天书,宋公明遇九天玄女”这回书中,列位看官不妨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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