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悲怀》中的贫贱夫妻百事哀,你说对吗?

这句话是经常被人误读的一句诗,如果单独来看,很容易让人想到一对贫苦夫妻生活的辛酸困顿。这是典型的“断章取义”和“望文生义”。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就在于不知道这首诗背后的故事,以及包含这句话的组诗的全貌。第一、诗歌全文、组诗关联以及真正释义这句诗出自唐代元稹所作的悼亡诗《遣悲怀》,一共三首,这句话是第二首的结句。

这三首诗都是元稹在其正妻韦丛逝世后所写的悼亡之作,三首组诗全都命名为《遣悲怀》,其实是有顺序上的关联。第一首表现的是元稹对发妻共苦却没有机会同甘的遗憾。主要讲了韦丛与元稹在生活困顿之时成亲,生活穷困,没有招待客人的沽酒钱,也没有能好一点的衣服,甚至吃饭都是吃得野菜,用以烧火的薪柴只是干落叶而已。但是,如今元稹终于发达了,但韦丛却逝世了。

所以结句为: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第二首就是这句诗的出处,表现的是自己对发妻的深厚感情全诗如下:昔日戏言身后事,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在这首诗中,元稹回忆了韦丛生前自己曾经和她笑言过的生离死别,没想到一语成谶。

在韦丛逝世后,元稹看到韦丛曾经为其缝补的衣衫,因为害怕磨损竟然不忍穿戴;看到之前服侍韦丛的仆人,爱屋及乌之下也觉得可怜。所以,这里的“贫贱夫妻”不是指生活上的贫贱,而是指一同经历过患难、拼搏的伴侣,即糟糠之妻。第三首讲述的是元稹在发妻逝世后,所表露的决心。在第三首里,元稹经常回忆韦丛的音容笑貌,每每想到这次的生离死别,二人阴阳两隔不复相见就痛苦难当。

所以他说自己不再续弦,正是因为自己对韦丛的深情。这就是结句的含义: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长开眼”即鳏鱼的特性,元稹以“鳏夫”自誓。所以,“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诗,如果不知道这三首《遣悲怀》都讲了什么内容,很容易“望文生义”,将其理解成穷苦家庭的辛酸生活。这句诗的真正含义与此无关,讲的是共过患难的夫妻生离死别的悲痛。

第二、诗歌背景:人品与文品不符的典型案例别看这三首诗写得感人至深,但其实都是元稹的把戏而已。元稹这个人,才学确实出众,但所做的事情真的让人鄙视。陈寅恪对他的评价最为激烈,也最为精准:综其一生行迹,巧宦固不待言,而巧婚尤为可恶也。元稹的“巧婚”和三个女人有关,第一个是不可考的叠名女子,第二个是韦丛,第三是薛涛。

元稹写了一部唐传奇,叫做《莺莺传》,也名《会真记》,这就是张生和崔莺莺故事的源头。但在这部作品中,结局是张生对崔莺莺始乱终弃,并且说了一大段混账话为自己开脱,大意就是自己之所以抛弃崔莺莺,就是因为“红颜祸水”,自己不能被此束缚。商纣王、周幽王都因此亡国了,自己自然也不敢沉迷于崔莺莺的美色。所以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评价: 文过饰非,遂堕恶趣。

而这一故事很多人认为应该是元稹的亲身经历,这个“崔莺莺”的原型应该是其寄住在蒲州时远亲“崔氏”的一个女儿,名字为叠字。虽然家境富有,与元稹两情相悦,但因为没有权势,不能给他带来仕途上的帮助,所以元稹最终对其始乱终弃,选择了韦丛。韦丛的背景很深,其父为太子少保韦夏卿,“韦氏”是关陇集团的核心氏族,在当时有“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说法。

韦丛嫁与元稹时为二十岁,其去世时为二十七岁,两人共在一起七年时间。韦丛是下嫁,当时的元稹没有功名。但韦丛并没有嫌弃元稹,反而有着极大的欣赏、爱慕。但元稹的行为实在让人无语。我们看一个时间就能知道问题:韦丛去世是在元和四年(809年)七月,这一年的元稹做了什么事呢?他在这一年的三月出使蜀地,爱上了一个女子,也就是薛涛。

两人在一起三个多月,直到七月调离。而7月9日就是韦丛去世的日子。并且,薛涛在分别之后还收到元稹寄给她的书信,薛涛也积极回信,这是两人之间的情诗,信纸窄小精美,文字旖旎,后世把这种格式的书信称为“薛涛笺”。这个时间就在韦丛死后没多久。所以,元稹写了三首《遣悲怀》,对韦丛表达了极深的眷恋,并且发誓不再续弦,其实只是停留在文字上而已。

他对韦丛到底多少感情,让人怀疑。参考元稹为人,同样也是没有什么原则。唐朝时期科举最有价值的是“进士科”,但难度比较高,元稹为了尽快取得功名,就报考了“明经科”的考试,出身本来就不太正,这也是他为什么长期困顿的缘由。而最为有趣的是,元稹曾经表现出一副耿介清流的样子,对权贵进行抨击,最终被贬谪。如果保持如此也就算了,和白居易、刘禹锡等人一样留下美名。

但元稹为了仕途,最终还是选择了向权贵妥协,可见没什么骨气和原则。第三、当下知识分子中,“贫贱夫妻”难善终即使元稹在这一首诗歌中“撒了谎”,但也有可能真的是一时所感,有那么一丝愧疚,再不济元稹也有着这样一抹遮羞布来掩饰自己的无耻。可是,当下社会中,遮羞布也已经不需要了。这种现象尤其是以知识分子居多,美其名曰“风流”,其实就是出轨、始乱终弃、好色的遮掩而已。

这些文人哪有一点名士风流,已沦为“下流”。毋庸讳言,这已经成为了文人圈子中的乱象,不管是不是社会上有很大名声的学者,还是一些有点小成就的文人,如果去查一下,他们现在的伴侣早已不是原配。但基本上都是比他们年轻一些,认识的时间也在其成名之后。这种现象不在少数,他们有一定的学识,会写文章,会为自己狡辩。往往美其名为“寻找幸福”、“精神伴侣”等等,表现出一副受害者的形象,讲述自己精神的苦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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