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老长官冯玉祥回忆起张自忠,很感慨地说:“他虽是家境很好,又是学生出身,却一点没有那种浮华奢侈的习气,在军中同大兵过着一样的生活,吃的坏、穿的坏、上操、上讲堂、抬土、挑砖,一切大兵能做的事,他都能做。”▲张自忠出身优渥,父亲曾是县令。从1914年开始,张自忠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逐渐升任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此后又协助冯玉祥训练军队,以治军严格、号令严明著称,由于号令严酷,张自忠也被士兵们称为“张扒皮”。

1929年,张自忠升任西北军第六师师长,有一次一个营长侵吞士兵经费,张自忠查实后,立即集合全师干部,当众杖打了这个营长200军棍,并撤职镣押,他斥责这个营长说:“钱是爹,爹是王八蛋,见了钱连爹都不要了!你今天喝兵的血,明天兵就要吃你的肉!”尽管治军严酷,但张自忠对士兵却非常关心亲善,他经常在深夜巡视士兵寝室,帮士兵盖被子,每逢星期天,他还经常拿钱和吃喝的物品,给军队里受伤的士兵;平日里,他和士兵们穿着一样的军服,吃着一样的大锅饭,从来不开小灶,也推着一样的小平头。

为了磨练部队意志,他甚至在冰天雪地里自己带头脱掉大衣,并要士兵们也跟着他一起进行雪地行军训练,也因此,张自忠的部队以“将不畏死,兵不惜命”而著称,在抗战中更是奋勇杀敌、从不畏缩。对于这位战斗勇猛的将军,士兵们感念至深,就在张自忠牺牲四年后,1944年,《新华日报》记者牛信到张自忠所在部队采访,一名迫击炮手回忆说,有一次战斗期间,下起倾盆大雨,战壕里到处是积水,“先总司令(张自忠)来了,叫我们攻击,班长稍微有点迟慢,他生气了,也不打,也不骂,你知道吧,先总司令是大个子,很有劲,他抱着迫击炮筒冲上去,说‘看吧,看我打!’大家全忘了命,跟他冲上去啦!我想,全国的总司令,恐怕很少有他这样的吧?”在1933年的长城抗战中,他浴血奋战在喜峰口上,身先士卒,对于他来说,从他放弃优渥的生活、选择从军报国开始,生命,从来就已置之度外,所以,他最爱惜的就是名誉。

一位不惜以死报国的将军,怎么能忍受,世人对他的误解、辱骂和诬陷?4我们总是谴责为富不仁,但实际上回顾一部民国史,无数的富家公子为了祖国浴血沙场,从民国“国防部长”俞大维的儿子俞扬和,南开大学校长张伯苓的儿子张锡怙,王光美的哥哥王光复,到出身合肥超级富豪人家的金英——在那个国难当头的年代,这些出身优越的中国中上阶层的富家子弟,并没有因为优渥的生活而放弃奔赴国难,而是选择了与祖国患难与共。

在这方面,作为县令之子的张自忠,是民国的至佳典范。北平沦陷后,张自忠返回部队参加抗日战争,对自己的老部下,张自忠说:“无论什么部队都可以打败仗,独我张自忠的部队,是不能打败仗的。我的冤枉,只有一拼与死,拿真实的战绩,才能洗白干净。”可以说,从1937年起,他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他时时以死勉励自己洗白世人对他的冤屈,这是英雄的忠义使然,也是英雄的悲剧使然。

返回部队后,张自忠随后率领部队不停参加抗战,先是在1938年的临沂战役中率部驰援友军,一天疾驰180里,在鏖战七昼夜后、最终击溃日军,为国军主力随后进行的台儿庄大捷奠定了基础。在取得台儿庄大捷后,国军主力又迅速转移,张自忠所部负责殿后,他且战且走,自己则坚持走在部队的最后面,当时营长以上的军官都配有战马,张自忠命令将自己的战马以及所有军官的战马全部腾出来载运伤兵和物资,他自己作为军长则一路徒步行军,乃至脚破血流,都坚持不骑马、不坐车。

董升堂回忆,1938年徐州会战中,张自忠让军队先行绕过日寇占领区,当时大军已经先行通过,日寇的坦克追击在后,距离张自忠仅有100多米远,张自忠却仍然不肯撤退,坚持在公路壕沟旁边指挥手枪队,准备用炸弹炸毁敌人坦克。1939年,张自忠在鄂西钟祥战役中,面对日军三个师团的来袭,又大破日军于田家集,击毙日寇2名联队长,击伤敌军1名旅团长,致使日寇狼狈溃逃,为国军赢得鄂北大捷。

当时,张自忠已升任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属下有多支部队与他原先并非旧部,在民国那种中央军与军阀部队并列、大家相互猜疑的年代里,张自忠每次打仗,却坚持将自己的子弟兵安排在最前线进行冲杀,自己则坚持上最前线领兵打仗,鄂西大战中战况最激烈时,他所在的司令部的瓦房瓦片,都被日军的炮弹所震碎,张自忠却坚持不下火线、死守在第一线指挥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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