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之后,庙号在后世各王朝中延用了两千年,直至清亡。商以及两汉时期,国家对于授予先王(帝)庙号极为严谨慎重,按照‘祖有功、宗有德’的原则,那些确实立下大功业、值得后世子孙永世祭祀的先王(帝)们,才会被特别追上庙号,永远于太庙中单独立庙祭祀。商十七代三十位商王,包括追尊的,只有七人获得庙号。商朝太庙内规制严整、肃穆有序,实为后世王朝庙号制度楷模。

而西汉十二帝、东汉十二帝,有庙号者仅仅八人:刘邦以建国大功上庙号太祖(后世称呼刘邦汉高祖其实是受到了史记中记载的左右,是不对的。第一个真正上高祖庙号的皇帝是曹丕);刘恒以安定国家、仁孝爱民被上庙号太宗;刘彻以开拓疆土功业被上庙号世宗;刘洵以中兴国家、发扬光大被上庙号中宗;刘奭以好学、守成被上庙号高宗(这个勉强,东汉立国时被削去庙号)。

而东汉诸帝,只有三人的庙号得以保留:世祖刘秀,显宗刘庄、肃宗刘炟。其余如刘祜的“恭宗”、刘保的“敬宗”、刘志的“威宗”,虽然一度获得庙号,但都在汉末董卓当权时被废除。同时,为了不致王朝享国久远导致在太庙中被祭祀的先王(帝)们越来越多,造成拥挤(牌位拥挤),庙号制度还特别规定了“祧庙”原则,即太庙中先王(帝)庙达到一个最高数量(一般是七至九代),就要毁去没有庙号的先王(帝)单独宗庙,在太庙内别殿合并祭祀。

这也是考虑到如果把诸先王(帝)在太庙中的单独宗庙都留下,时间久了,太庙内诸王(帝)庙越来越多,导致后世子孙祭祀繁琐不说,礼制上也不甚严肃。所以初建时的庙号制度规定了太庙中单独立庙帝王的数量,以便于后世子孙祭祀。(当然,庙号制度最终还是像谥号一样,被后世帝王的私心作祟给玩坏了,几乎无帝不上庙号,太庙中牌位摆的密密麻麻,七庙或者九庙的原则不再被严格遵守。

)但自魏始,庙号制度被逐渐破坏,“降及曹氏,祖名多滥”,“非建立大功、德化天下者不得立庙号”的规矩不再被严格遵守。除非是亡国之君、或者因政变被废、被杀者,只要是皇帝,无论功业如何、品性优劣与否、才干是否卓越,统统都会在身后被嗣君(或者权臣)上庙号,以示尊崇,实在太不严谨。而在东晋十六国混战、中原大乱时期,北方后赵、前燕、后秦等割据政权君主,庙号几乎无不称祖,有如儿戏一般。

这就不是不严谨,而是贻笑大方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各家王朝先后更迭,享国都不是很长,皇帝人数也不多,所以太庙里面没有遇到过诸先帝单独立庙过多的问题。大多王朝不过传承四五代,社稷就被权臣所篡,走向灭亡,同时王朝的太庙也被废弃,先帝祭祀问题没有人再考虑,使得太庙内庙号过多问题没有显现。接之前所述,自唐高宗李治之后,谥号法被改得面目全非、变得越来越长,已经不能在日常生活中承担起他本身的职责。

而庙号虽然泛滥成灾、几乎帝王们人人都有,但是却因为一直保持着简洁、短小精悍的特征,没有重蹈谥号越来越长的覆辙,因此取代了谥号的地位,成为唐之后各朝朝野称呼过世皇帝的主要方法了。所以自唐代开始,皇帝们的称呼就变成了“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而不是之前历代王朝的“汉武帝”、“魏文帝”、“隋炀帝”。

庙号的选字虽然不同于“谥号”、有着强烈的“盖棺论定、评定功过”色彩,但也含有类似于谥号所代表的部分褒贬同情讽刺之意(当然,有的不完全一样,比如“武”字,用在谥号,就是褒扬赞誉、非功勋卓著者不用,用在庙号,就是明褒实贬、甚至讽刺了。)综合以上所述,自唐以后,庙号因为其简便洁,方便的特点,取代了谥号,成为对皇帝(去世皇帝)的日常称谓。

而为了方便起见,所以每个皇帝都要上庙号,以为代称。这也导致了唐以后诸王朝,只要不是政变被废被杀,皇帝们个个有庙号。唐朝二十一帝,只有废帝唐隆帝李重茂没有庙号,其余个个都有(武则天除外,则天这个名字,比庙号还牛),唐朝太庙内摆满了历代先帝们的神主牌位,简直是人满为患。宋元以降,庙号发展到连数岁的幼儿皇帝都有(宋端宗、元宁宗),甚至末代皇帝也有(元惠宗、明思宗(怀宗、毅宗))。

到了这个阶段,庙号制度发展到了泯然众人、甚至庸俗无趣的地步。如同谥号一样,庙号也失去了原有给先帝评定功德、品行、才干的最初作用,沦为臣子奉承、阿谀皇权的形象工程,远远没有了最初的积极意义。而自明太祖朱元璋于洪武元年(1368年)建立明朝起,就规定了“一帝一元”制度,后世皇帝一生只使用一个年号,不再中途改元,这一制度也被清代皇帝所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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