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柳宗元33岁。33岁,是柳宗元短暂人生的分水岭。33岁之前,事业有成,婚姻一度美满,整个人生像开口向下的抛物线那样呈上升趋势;33岁之后,他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亲人相继离世,自己在仕途上连遭打击、倾轧,到死都没有等到出头之日。公元805年,发生“二王八司马”事件,柳宗元被贬永州。老母病故,幼女夭折,房屋失火,在遭受这些重创的情况下,境由心造,言为心声,柳宗元写下代表作《江雪》。

那时候,他必然孤独至极。关于孤独,美国作家耶茨说:“孤独是生命里必有的黑暗,它无法穿越,也不可战胜。”既然这份孤独无法穿越和战胜,该怎么办呢?幸好,还有志同道合、患难与共的朋友刘禹锡一路相伴。彼时,同样因“二王八司马”事件被贬朗州的刘禹锡眼看朋友陷入人生低谷,劝慰的话不必多说,他给柳宗元写了一首诗,非常正能量,不愧“诗豪”称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他说,秋天虽然寥落孤寂,假若换个角度看它,同样富有春天那份种明朗舒爽。当白鹤从天空飞过,就能引起我写诗的兴致。兄弟,你也要加油啊!不知是否刘禹锡的激励起到作用,柳宗元振作了起来,开始找事做,比如寄情山水。在优山美地之中,心境获得超脱。同样是垂钓,格局已然不同于之前: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这首《渔翁》,也是写于贬谪永州期间。此时此刻,映如柳宗元眼帘的,有青山碧水、白云出岫,传入耳中的,有船桨欸乃、瀑布激流。由自然而生的舒缓、从容,成为字里行间和诗人心中的节奏。他开始游历好山好水,回来后写下游记——《永州八记》,最有名的要属《小石潭记》。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乍看之下,写了静谧幽美的山中景致。再细品,其实藏有一颗孤凄之心。除了游山玩水,他跟韩愈在写作上观点一致,两人一拍即合,兴兴轰轰发起古文运动,反对过分追求形式的骈文,大力推崇以内容取胜的散文,由此开创出一个文学新时代。

在这段时期,除了文笔优美的山水游记,柳宗元还写下《捕蛇者说》《三戒》等绝妙作品。永州十年,柳宗元在愚溪边归园田居,躬耕稼穑,或独自垂钓,或与友饮酒。他在诗歌里写道:“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这样一种生活,容易让人想到叔本华一句话:要么孤独,要么庸俗。公元815年,42岁的柳宗元、还有刘禹锡等人接到朝廷诏书,让他们回长安。

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一件事啊!回去不到一个月,脚跟还没站稳,由于刘禹锡写了一首观花诗,惹下莫须有的祸。继而哥俩再次被贬。本来呢,柳宗元被贬柳州,当他得知刘禹锡被贬到比柳州更远而且异常荒凉的播州时,立马向朝廷请求:看在刘禹锡老母年迈、远行不便的份上,将他与刘禹锡对调,他愿意替刘禹锡去往播州。多亏好心人从中帮忙,才将刘禹锡由播州改为较近的连州。

这件事,由韩愈记载在《柳子厚墓志铭》当中。柳宗元这个人,对朋友如何真心实意、掏肝挖肺,由此可窥一斑。已进不惑之年的两个人,从长安出发,结伴同行,去往被贬之地。在衡阳,柳宗元作了《重别梦得》,与刘禹锡告别。哥俩从此分道扬镳,再没相见:二十年来万事同,今朝岐路忽西东。皇恩若许归田去,晚岁当为邻舍翁。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他俩没有等到“晚岁当为邻舍翁”的那一天——公元819年11月28日,柳宗元病死在柳州。享年47岁。去世之前,柳宗元将所有文稿,以及未成年的儿子一并托付给相识相伴、相互勉励一生的好友刘禹锡。后来,刘禹锡将柳宗元的儿子抚养成人,将他所有文稿编撰成集。终不负朋友嘱托,也给后人带来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漫漫人生,难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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