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自1923年以来,三年之内,孙传芳由鄂援闽,由闽入浙,今又进据五省,一帆风顺,飞黄腾达。孙传芳进而又想夺取中央政权,企图推倒段祺瑞,捧出江苏巨绅张謇(民初曾任北京政府农商总长)任北京政府临时总统,以便于操纵。为此,孙传芳曾以出巡为名,亲往南通拜访张謇。 孙传芳的军需李文典,字焕章。也对孙传芳有很大帮助。

孙传芳统辖东南五省,成为直系军阀最有实力的首领,趾高气扬,睥睨一切,是他一生最得意的时期。退据江苏1926年夏,国民革命军开始从广东誓师北伐。 在一年多以前,奉张大军南下时,孙传芳曾派手下往见冯玉祥商议携手反奉,同时联系直系将领拥戴吴佩孚出山。1925年10月,吴佩孚在武汉就任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起初,讨贼指的是讨伐张作霖,后来竟与奉张言归于好,偷梁换柱,一变而为联合张作霖讨伐冯玉祥了。

孙传芳对此甚为不满。1926年4月,吴、张共同进攻国民军,南北夹击,冯玉祥部被迫退出北京,扼守南口。孙传芳作壁上观。 正当吴佩孚在长辛店指挥军队攻击南口时,国民革命军北伐直抵岳阳。吴以武汉为大本营之所在,仓皇南返抵御。在北伐军锐不可当进军下,吴军连遭惨败,退师死守武昌,以待援兵。吴佩孚连电孙传芳请援,并派翟殿林到南京见他,促他出兵。

孙传芳则希望北伐军与吴佩孚两败俱伤,坐收渔利。吴待援兵急如星火,孙传芳则按兵不动。直到吴佩孚从两湖败退河南,北伐军于9月初挺进江西后,孙传芳才出兵迎战,并亲赴九江督师。 当时双方之军事部署大体如下:国民革命军入江西以取南昌、九江为目标,兵力的部署一路由广东韶关趋赣南,一路由湘西进赣中,又一路由湘北、鄂南袭赣西北。

孙传芳的应战,以夺取武汉、长沙为闻标,兵力的部署:谢鸿勋第四师挡赣西北,卢香亭第二师、郑俊彦第十师及杨赓和独立旅、彭德铨混成旅沿南浔铁路前进。他亲率陈调元第六师、周凤岐第三师及武铭卫队旅屯兵九江、武穴。 两军对阵,战幕揭开。在西北一路,国民革命军攻占修水、铜鼓等县,谢鸿勋中流弹重伤,死于医院,因而兵败。

在中路,国民革命军李宗仁、白崇禧等部从赣南、赣西合力夹击,孙军溃退,南昌失守。卢香亭进兵南浔铁路,命郑俊彦师、杨赓和旅星夜过赣江出击,将南昌收复,又南进至丰城,即与国民革命军对峙。在北路,孙传芳驻九江督战,总部设在江新号轮船上,旋因江永轮被间谍纵火焚毁,孙传芳存戒心,遂白天在江新轮办公,夜宿决川号军舰上。

陈调元屯兵武穴,并不进军武汉,因陈已秘密派其总参议范熙绩与北伐军唐生智暗通款曲,表示保持中立。当时的局面是:谢鸿勋战死,左翼断折;陈调元中立,右翼瘫痪;唯有卢香亭、郑俊彦部尚可一战。在双方互相袭扰鏖战进退达45天之后,孙军后方增援部队走火,于是谣诼纷起,草木皆兵,各部蜂拥撤退,不可遏止,纷向九江逃奔。

孙传芳急乘决川号赴武穴,意在促陈调元进攻武汉,以解九江之危,但陈成竹在胸,按兵不动。他又返航九江,停泊于对岸小池口,时北伐军已破城而入;又驶至湖口,见卢香亭部战败,乱成一团,溃不成军。至此,已一败涂地,不可收拾,孙传芳立命决川号舰长陈至宾鼓足马力东折,狼狈逃回南京。时在1926年11月。 卢香亭随孙传芳东征战败而归。

与此同时,国民革命军何应钦部由广东攻入闽南,周荫人战败,被迫退出福建,暂屯浙江。孙传芳返回南京后,宣称放弃赣、闽,保守江、浙、皖三省,但实际上,安徽陈调元已经依附北伐军,浙江孟昭月腹背受敌,危在旦夕,暂时可以控制的惟江苏一省而已。再次联奉孙传芳战败归来,检点兵马,重新整编为15个师,准备再战。他感到国民革命军声势浩大,步步紧逼,如欲挽回颓势,必须谋求北洋各系之大联合,于是乃有段、吴、孙三角联合之议。

1926年冬,孙传芳曾邀请段祺瑞、吴佩孚派代表在南京集会,商讨共同抵御国民革命军。参加会议的有:靳云鹏、吴光新代表段,熊炳琦代表吴,以及孙传芳、刘宗纪。会上靳云鹏吹捧段祺瑞,大骂吴佩孚,熊炳琦大为不满,反唇相讥,吵得不欢而散。 孙传芳在段、吴、孙三角联合的幻想破灭以后,不得已掉转头来,乞怜于奉系。同年11月,孙传芳派手下去济南见张宗昌,取得张对孙的谅解;又前往天津见张作霖,申明合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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