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还不够,只能是王夫人眼中做儿媳妇的基础要素,必须还有更大的作为。在宝玉以为金钏和蒋玉菡的事情,被贾政暴怒毒打以后,所有姐妹都深感痛心,都觉得宝玉可怜,认为贾政出手太重,管教过严。只有袭人反其道而行之。书中写到袭人低头迟疑了一会,说道:“今日大胆在太太跟前说句冒撞话,论理——”说了半截,却又咽住。

王夫人道:“你只管说。”袭人道:“太太别生气,我才敢说。”王夫人道:“你说就是了。”袭人道:“论理宝二爷也得老爷教训教训才好呢!要老爷再不管,不知将来还要做出什么事来呢。”王夫人听见了这话,便点头叹息,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你这话说的很明白,和我的心里想的一样。袭人又道:“二爷是太太养的,太太岂不心疼;就是我们做下人的,伏侍一场,大家落个平安,也算造化了。

要这样起来,连平安都不能了。那一日那一时我不劝二爷?只是再劝不醒。偏偏那些人又肯亲近他,也怨不得他这样。如今我们劝的倒不好了。今日太太提起这话来,我还惦记着一件事,要来回太太,讨太太个主意。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话白说了,且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王夫人听了这话内中有因,忙问道:“我的儿!你只管说。

近来我因听见众人背前面后都夸你,我只说你不过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跟前和气这些小意思。谁知你方才和我说的话,全是大道理,正合我的心事。你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只别叫别人知道就是了。”袭人道:“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叫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  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袭人连忙回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姐妹,虽说是姐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

既蒙老太太和太太的恩典,把我派在二爷屋里,如今跟在园中住,都是我的干系。太太想:多有无心中做出,有心人看见,当做有心事,反说坏了的,倒不如预先防着点儿。况且二爷素日的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嘴杂——那起坏人的嘴,太太还不知道呢: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没有忌讳了。

二爷将来倘或有人说好,不过大家落个直过儿;设若叫人哼出一声不是来,我们不用说,粉身碎骨,还是平常,后来二爷一生的声名品行,岂不完了呢?那时老爷太太也白疼了,白操了心了。不如这会子防避些,似乎妥当。太太事情又多,一时固然想不到;我们想不到便罢了,既想到了,要不回明了太太,罪越重了。近来我为这件事,日夜悬心,又恐怕太太听着生气,所以总没敢言语。

”  王夫人听了这话,正触了金钏儿之事,直呆了半晌,思前想后,心下越发感爱袭人。笑道:“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想得这样周全。我何曾又不想到这里?只是这几次有事就混忘了。你今日这话提醒了我,难为你这样细心,真真好孩子!也罢了,你且去罢,我自有道理。只是还有一句话,你如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索性就把他交给你了。

好歹留点心儿,别叫他遭塌了身子才好。自然不辜负你。”袭人低了一回头,方道:“太太吩咐,敢不尽心吗?”说着,慢慢的退出。这番话说的真是很好,如果不是袭人来说,是其他一个女人来说,还有些道理。袭人似乎真是为宝玉着想,怕她跟女孩闹出什么丑闻来。但是,可笑的事情是,除了袭人自己以外,无论宝钗黛玉,还是宝玉身边的丫鬟,没有一个人跟宝玉发生过关系。

和宝玉有私情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这番话多么狡猾虚伪。袭人这一手,有两个目的。第一她也知道,如果她和宝玉私情的事情传开,自己首先要完蛋。她先下手为强的说了,让王夫人直到最后也从来没怀疑过她。第二她完全掌握了王夫人的心理,这些话作为一个下人根本不能说的。袭人如果在平时说这种话,一定会有很惨的结果。她抓住宝玉被毒打的大好机会,似乎不考虑自己的越级说出以上的话来,就让她从此成为王夫人最信任的人。

加上以往的老实,埋头苦干,彻底成为丫头中的第一人,真是富贵险中求啊。之后很快,王夫人把袭人的待遇提高到准姨娘的标准,还从自己的月薪中拿出一部分给袭人,袭人基本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了。不过,她仍然有很强的对手,就是晴雯。除了晴雯以外,她还有几个隐藏的对手,说过要和宝玉做夫妻的四儿,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芳官。-------------------------直接造成晴雯死亡的人,自然是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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