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否决此事,其实是断了德宗“联蕃抗回”的战略思想。因为,李适在做太子时(762年),曾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入回纥大营见牟羽可汗。但被牟羽可汗逼着行“拜舞”大礼,李适的侍臣据理力争,被回纥君臣当场打死。德宗为此,耿耿于怀,以为奇耻大辱。所以,在德宗朝初期,对外政策一直以“偏向吐蕃,疏远回纥”为轴心。

李泌否决了割地之事不久,“平凉劫盟”事件爆发。(《60余名唐使被扣,1000余人被俘,吐蕃导演的“平凉劫盟”》)唐蕃关系瞬间跌入冰点,此后三十余年,李适“不谈合盟、不见蕃使、不接国书”。第二件是稳定朝中政治关系。当时唐朝最著名的两位老将李晟、马燧,都因为平凉劫盟事件受到了德宗的猜忌。李泌亲自带着两位老臣上朝,对德宗说:“李晟、马燧有大功于国,闻有谗之者,望陛下坦然待之,使其自保无虞”。

李适亲手扶起两位老将,“卿所言实为国家之大计。朕当书绅,二大臣亦当共保之”。感动得两位老将嚎啕大哭,有效的稳定了军心,缓解了君臣间的紧张关系。另外,他还以全族百口性命力保大臣韩滉。兴元元年(784年),谣传称镇抚江东的大臣韩滉有谋反意图。李泌对德宗说,韩滉驻镇江东多年,为官清明。但德宗仍然不信,“(李泌)请以百口保滉”。

德宗闻言,“卿父比有谤言,联今知其所以,释然不复信矣”。韩滉为此感激涕零,“即日,自临水滨发米百万斛,冒风涛而遣之。”江南的陈少游,听说韩滉贡米之事,也通过漕运上贡米20万斛。当时,关中缺粮已达到令人瞠目的程度。就连卫戍京师的禁军,都吃不饱饭。禁军将士曾当街脱盔高呼:“拘我等于京师,而不予粮,囚乎?”当韩滉的首批三万斛粮米运至陕州,李适与太子相对而泣,“米已至陕,吾父子得生矣!”因为缺粮,宫中早已禁止酿酒。

李适为了庆祝,专门派人去市场买酒。又派宦官召谕神策军,神策军军士高呼万岁。由于长期缺粮,长安兵民皆饿得黑瘦。粮食运到后,久饿乍饱,胀死者达五分之一。三、缓解边疆的财政压力。陇山防线大量驻军防御吐蕃,早已让唐朝财政捉襟见肘。李适为此愁得坐卧不宁,他向李泌问计。李泌说道:“今年秋防征发了十七万人戍于京西,每年吃粟二百万斛,折钱三百余万缗。

国家连年遭受饥荒,经费不足,即使有钱,亦无粟可买。臣有一策,可以不减戍卒,不扰百姓,粮食皆足。”李适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忙问计从何出。李泌不慌不忙的说道:“现在吐蕃居原州、兰州之间,以牛运粮,粮尽而牛无所用。请以府库将积年劣缯染成彩缬,通过党项,以彩缬向吐蕃易牛,三匹缯换一头牛,可换吐蕃六万头牛。再以麦种分赐沿边军镇,召募戍卒,耕荒田而种之。

约好明年麦熟只还一倍粮种;其所余者按照时价加五分之一的价格,官署尽买之。关中土地肥沃,所收必厚。戍卒获利,耕者将多。戍卒因屯田致富,必安于其土,不再思归。按旧制,戍卒三年一代,及其将满,下令有愿留者,即以其所开田为永业田;不过数年,则戍卒皆为土著,即以府兵之法理之。如此则可以变关中疲弊为富强。”这样用府库沉积的劣缯,通过白手套向吐蕃换取耕牛。

再以麦种为贷款,官方赎买农作物的方式鼓励边疆将士屯田自耕。既缓解了政府长途运粮的承重负担和消耗,又安定了戍边将士的人心,使其安心在边镇定居。此一石三鸟之计推行后,戍卒应募愿屯田者占大半,士卒之心皆安,关中军势稍振。上诉三点春风化雨之术,看似毫不起眼。但却迅速稳定了,德宗朝因连续遭受“泾原兵变”、“四王二帝之乱”、“平凉劫盟”打击后,岌岌可危的局面。

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内部政治环境,什么治国安邦之计,不过都是玩笑而已。三、“困蕃之策”的关键节点。在李泌“西联大食、北和回纥、南结南诏”的战略构想中,“北和回纥”是关键所在。但因为李适和回纥有旧仇,虽然25年过去了,依旧耿耿于心。君臣二人为“北和回纥”掰扯了15次。李适放出狠话,我活着这事就别想。(“北合回纥之事,还是等朕的子孙再做吧!朕当朝之时,断不可为!”)被逼急了的李泌,以“不玩儿”相威胁。

(“陛下既然不答应联合回纥之事,那放老臣回家吧!”)最后,总算以回纥对唐称臣、称子等五项条件,扳回了李适这头犟牛。(详细经过见《李泌——政坛老狐狸的智商压制,构建“困蕃之策”的曲折经历》)李泌之所以要硬逼着德宗答应与回纥和亲,是因为他很清楚,从地缘政治上讲:大食远在西域万里之外,只能起到牵制吐蕃的作用;剑南虽近,但川、滇地形崇山峻岭,宜守不宜攻,也只有牵制作用;唯独北方的回纥汗国,控弦者数十万,早有南下扩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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