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考试终于开始了。很快,考试结束了。张榜那天,黄巢到长安桑拿房洗了个热水澡,又穿戴一新,他自认发挥上佳,这次考中当是无疑了。黄巢来了,他的心里充满希望,亦紧张得很,悄悄一人走向放榜处,口里默念:不成功则成盗,不成功则成盗!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就像不成功就成仁,似乎此句一出,他的成算又加了两分。到了,抬起头,仔细寻找,从头到尾,从上到下。

失望,沮丧,继而是愤怒。黄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固定成铁青色,豆大的汗从额上冒出,两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双目血红,人家双目红红是日夜哭泣,他是双瞳之后燃烧着冲天怒火。为什么又没有我的名字?!黄巢仰天大叫。唐朝的科举,英雄的坟,黄巢同学,洗洗睡了吧。史书上写着哥哥你粗通笔墨。只是粗通的程度,当然就考上不,考不上就不能怨政府。

可是,黄巢瞪了我这一眼,别人玩乐我苦读,别人笨蛋我神童,现在不该中的人都中了,我为什么不中!这回的黄巢不再老实,他已经认定自己考不上,是因为没有背景,缺乏人脉。我且同意黄巢的判断,考不上并不一定代表才学低,比如李白压根就不去考,杜甫走了明经。而另一诗坛大神孟浩然考了,竟然没中。孟浩然没中,没什么关系,可能还更好,没有官场所累的孟大神肆意洒脱,诗词为伴,游历江湖,为我们留下“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此类平淡见奇韵的绝妙诗句。

可黄巢不中的结果却很严重。现在,黄巢出离愤怒,他把愤怒全都放到长安城中皇宫内的那些头头身上。他恨他们,恨他们给了自己希望,却又将希望当面掐破。现在,黄巢要离开长安这个让他梦碎的地方。自己一开始走科举这条路就是错误的,可笑的,愚蠢的。黄巢含着泪水将书撕碎在客栈里,随手扔出窗口。从那刻时,一个老实的书生已经死亡。

取而代之的将是一个江湖沦落人。走吧,黄哥,他们欺负人,咱不跟他们玩了,好吗?黄巢点头。他骑上了自己的高头大马,依旧像来时那么洒脱。也许因为掺杂了愤怒与不满,又或者看透了长安的黑暗,所以他的腰挺得更直了。当放下幻想,我们会走得更轻松,更稳健。出了城门,黄巢回头望长安,对着巍巍城楼撂下一句狠话,准确地说是一首狠诗《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菊,又见菊,杀气横溢的菊!长安,今天我不能用才华让你折服,但总有一天,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让你颤抖伏首。当年,唐太宗站在端门之上,看中举的才子们鱼贯而入,得意道: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他不知道,二百多年之后,他的后代在这次取士时,漏了一个英雄才子在外面。这是一个危险的角色。

没录取黄巢这个极具野心的不安定分子将是唐朝科举工作最大的失误。梁子已经结下。1.2盐帮新雄在淮河两岸,在泰山脚下,在河洛大地,多了一个身手矫健的江湖商人。他领着一伙人背着重重的盐包,穿州走县,翻山越岭,跨江渡河,行走在死亡与富裕之间。他正是我们的黄巢。他曾经是个失败的知识分子,可现在却是一个成功的盗。

他武艺高强,善挽强弓百步穿杨。他好召亡命,仁似宋公明,义比小旋风。加之领导能力很强,手下左右护法堂主香主之类的是一大堆,简直十足的帮主胚子。这么一个人,加上会文化,懂谋略,迟早会让大唐政府吃尽苦头。说到这里,了解一下大唐盐政,其实也没什么烦琐的东西,就是两点,一是垄断,朝廷开公司专营,官员当公司经理,国家支出全靠老百姓吃盐啦,史书记:开元盛世年间其大唐收入,盐上面的要占一半。

要是没这些钱,什么日本小学生,海外属民打着进贡的旗号来大唐要钱要物时,大唐朝可就摆不了阔了。更别提办什么万国来朝大会,以示天朝威严。二是高税,唐朝末年,盐税涨得比石油期货还快,而且一直高位徘徊,从不回调。到了后面,盐价飞涨,老百姓的锅里淡如水。要是出了汗,用帕子擦了先别洗,回去挤到锅里当盐水用。盐价一高,利润就出来了,利润有了,黄巢这样世代贩私盐的家族就冒了出来。

在后面的岁月里,从盐贩子这个行业里涌出许多杀神来,他们或割据,或称帝,把天下搞得风残云黑。从他们的行为模式看,这不是偶然。他们呼朋唤友,持刀负弓,他们像哥伦比亚毒贩子拿着AK47跟政府军扫射一样搞武装走私,他们要提防黑吃黑的江湖败类。他们背的不仅仅是盐,还是身家与性命。当行至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郊野古道,他们背的却不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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