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凡是皇帝的口令皆由秉笔太监用朱笔记录过后,再交由内阁撰写诏书。至于奏折,皇帝甚至连看都不看,直接让内阁给出处理结果,再交由司礼监批红盖章。起初,皇帝只是想用司礼监牵制内阁的权力,相互制衡。但是久而久之,司礼监的职权越来越大,甚至凌驾于之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更是有“内相”之称。可见,这司礼监的头把交椅定是地位显赫,百官臣服。

如今,冯保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企图与身为首辅的高拱分庭抗礼,自然不为高拱所容,他发誓,定要将当日所受之辱全部讨回,二人的权力之争也是一触即发。一日,冯保像往常一样正在批阅奏章,突然,一份高拱奏请皇上收回司礼监批红盖章职权的奏章赫然入目。看完奏章后,冯保不禁怒火中烧,司礼监批红盖章之权乃是祖宗法度,岂是一介首辅说收回就收回的。

于是,他大笔一挥,在奏章上写下六个大字:“知道了,遵祖制”,驳回了高拱的奏请。冯保看似轻飘飘地处理了此事,但是,他惊惧的内心早已起了波澜。为了保住自己的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力,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当夜,冯保乔装前往张府,拜见了次辅张居正,张居正见冯保来访,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将他迎进了府中。刚一坐下,冯保便道明了来意,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日间高拱上书的奏请,冯保将奏章递给张居正后,严肃地说道:“张大人,高拱此举可是要违背祖宗法制啊!”张居正细细地看完了奏章的内容后,略一沉思,回道:“冯公公,依我看,高阁老只是想为皇上分忧解难,您说此话,过于严重了!”此时的冯保不打算与张居正绕圈子,他直言道:“张大人,您是聪明人,怎会看不出高拱的真实意图。

表面上,他是针对我司礼监,实则,他是想独揽朝政,架空皇上,如若不阻止,那我大明朝岂不是又要多一个严嵩!”张居正闻言,反驳道:“高阁老虽有点独断专制,但他为人正派,绝不是那奸相严嵩可比的!”冯保听罢,冷哼一声道:“那高拱之所以能够登阁入相,全凭着自己是先帝老师的身份。如今,圣上年幼,根基不稳,您身为皇上的老师,难道他高拱不会忌惮您?依我之见,不如你我联手,将他赶出内阁,您来做这个首辅,如何?”面对冯保的拉拢,张居正并未正面回应,他说:“冯公公,我张居正只想尽心辅政,报效朝廷,无意与谁争锋,还请公公莫要再为难我。

”但是冯保依然不死心,竭力劝道:“张大人的为人,冯某深知。可如今皇上幼年登基,根基不稳,正需要像张大人这样尽心辅佐之人,而非高拱那般独断之人,难道您能眼睁睁地看着皇权旁落,皇上成为高拱的傀儡吗?还请张大人三思啊!”冯保的一番话说得是言辞恳切,张居正的内心也是游移不定。然而,浸淫官场多年,他见惯了朝堂上的争权夺利,相互倾轧。

想当年,张居正刚入翰林院时,曾亲眼目睹了夏言与严嵩的首辅之争。权倾一时的首辅夏言最终被奸臣严嵩谋害,取而代之,结局可谓是惨烈。朝堂上从来不缺斗争,大家你来我往,如命运轮回般,不曾停止。如夏言、严嵩、徐阶,这些人也曾煊赫一时,大权在握,但结局也大都相同,或死或离。张居正早已看清了一切,他深知,想要在朝堂上明哲保生,只能是“内抱不群,外欲浑迹”。

于内要洞察时局,伺机而动,于外要保持中庸,顺势而为。所以,张居正不想这么快就战队,更不会贸然与谁为敌。因此,对于冯保的这番游说,他不动声色,想要再进一步观察,再做决定。翌日,冯保将批复好的奏章交由内阁,高拱见到了奏章的朱批气愤不已,他忿忿不平道:“就是因为遵守了司礼监掌印的祖制,才导致了如今宦官专政的局面,这个冯保,不除之不足以正朝纲。

”话音刚落,只见张居正前来拜访,高拱随即就将手中的奏章递给了张居正,言辞犀利地说道:“你看看这冯保,居然敢越权干政,我必须要向皇上联名弹劾他。”张居正看完奏章后,回道:“冯保刚刚上任掌印,何时有干政之举?”高拱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居正道:“你看这奏章上的朱批,如果不是冯保,难道还会是那个10岁的孩子干的?”高拱的话让张居正的心里一惊,“10岁的孩子”,这就是高拱对当今皇上的称呼。

张居正合上奏章,正色道:“高阁老,依我看,弹劾之事不宜操之过急,先帝遗诏,冯保也未托孤大臣。况且,他又是皇帝的伴读,要弹劾他,恐怕会惊扰圣心,还是从长计议的好。”高拱闻言,脸色微微一沉,不假辞色道:“当今圣上就是被这些狗奴才给惯坏了,他已是天下之主,如何还能由着性子胡来。依我看,正好借着弹劾之事,让他涨些教训。

 2/9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文章TAG:烽火  4399  神将  王师  皇城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