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上厕所的小哥风风火火地杀回来,向同伴抱怨,“哎,又来一批了。”高校寸金寸土,地下室、地下通道改建成快递站,又何止这间?不好意思啊,原来臭小子又拉了北京,校快递站的地下通道,一股骚臭味弥漫着。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收起手机,放慢脚步,我专心留意起高且陡的梯级,以躲避地雷。如我所料,前方不远处有滩水,随着重力往下拉出几道水痕。

水上有坨棕黄色的米田共,好几苍蝇围着打转。也许是我的动作太明显了,地下室传了一句:“哎,不好意思啊,原来臭小子又拉了,太忙了,还没来得及清理。”我抬起头,看到老板娘张姐麻利地把快递件整理上架,微侧着身子,眼睛瞧往我这边来。我向张姐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既尴尬,又沉重得不知如何开口。图片来源:网络等张姐核单确认的空档,我看到她家五岁的儿子蜷缩在角落里,干瘪的手指捏着一个烟头,放到嘴里舔吸着,脏兮兮的衣领黏挂着一滩口水。

我不禁低呼一声,老板娘很快反应过来,冲到小孩前面,猛地拍落烟头,“都叫你别乱捡,你还吃!”,老板这时也走过来,听了两句就不由分说地揍起孩子来。我在孩子嘶吼的哭声中走出地下室,想起张姐曾说过,她和老公曾幻想,在大学里做快递生意,带着孩子在身边,靠着这么好的氛围,孩子能“多受点影响”。但我看到的现实却是,夫妻俩根本忙不过来,只能放由孩子自生自灭。

没走多远,就是熟悉的大学校园场景——阳光、草坪和图书馆,但地下室里的那个孩子,仿佛活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今年1月某个中午,我去快递站寄件,看到一个生面孔捧着《圣经》,跟张姐喁喁细语。张姐边听边点头,又抱拍轻拍她那孤单的儿子。后来闲暇时聊起,我才知道张姐家里遭遇大变故。她父亲大病一场,儿子又被确诊为发育迟缓,医生让张姐多陪孩子,定期到医院做康复训练。

可是,张姐一家没有医保,看一次病做一堆检查,已经是夫妻俩一个月的收入了。“生活苦,我心里慌,就想找点慰藉。恰巧有人过来传福音,我就信了。”张姐说着就哽咽了,开始抹眼泪。“挣点钱不容易,生意不好,前期成本收不回来,只能再干几年,”张姐咬咬牙,坚定地说,“等回本了我就回老家,开小卖部,不在北京遭这罪了。”外地人来打工,可以攒钱回老家,我打工累了没去处北京,酷夏正午,校研究生宿舍楼下。

有个急用的包裹,我打电话到快递站,拜托他们尽快送过来。很快,年轻的快递小哥骑三轮穿过大半个校园,把那个又大又沉的包裹送到我楼下。顶着毒辣的太阳,他大汗淋漓。我很过意不去,让他稍等一下,然后迅速在旁边的饮料贩卖机买了一瓶冰矿泉水给他。‌他有点愕然,又有点惶恐,连忙摆手说不用,在我的坚持下,他接过水,不住道谢,又说“您太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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