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锤炼工整的同时,还注入了色彩与声音的搭配,从而使语言流风余韵、动人娱目。这种均衡对称、具有美质、浸透灵性、拥有崭新样态的语言在《白鹿原》里随处可见,大放异彩。如第8章里白嘉轩欣赏女儿书法的语言:“白嘉轩端着水烟壶远远站着,久久赏玩,粗看似柳,细观像欧,再三品味,非柳非欧,既有柳的骨架,又有欧的柔韧,完全是自成一格的潇洒独到的天性,根本不像一个女子的手笔,字里划间,透出一股豪放不羁的气度。

”这些文字是按音乐的符号和节奏来排列的,它们有音乐感、流动感、节奏感,会使人产生朗诵诗歌时的亢奋和激越,令人心如汤沸,久久神望。《白鹿原》同名电视剧照《白鹿原》不仅把大批量的典雅句子用到了叙述中,甚至在口语中也频频出现,如黑娃骂退出农运的人:“你是个熊包,你是个软蛋,你是蜡枪,你是白铁矛子见碰就折了。

这是陈忠实对将文字进行了“提纯”,去尘杂取精华,再按典雅流动的形式进行组合,从而形成一种美妙的声音节奏。这种效应在小说的长句型中也很突出,如:“万木枯谢百草冻死遍山遍野也看不见一丝绿色的三九寒冬季节里……”这句话共28字,作者将其中20字打造成了四字格词语,读起来铿锵有力。《白鹿原》将现代语与传统语糅和到一起的同时,也把书面语与关中方言糅在了一起。

关中方言在我国七大方言区里,属北方方言,而方言的最大区别在于声调上的区别。关中话听起来硬,直来直去,是因为它声调少。而这“直”和“硬”正是秦人风格的体现。关中这块土地,浸润了浓浓的民族传统文化的液汁,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讲礼仪,重承诺,厚重而木讷,刚烈而不暴戾,浓缩进语言里,即显示出“直”、“硬”的特征。

而把这种“直”“硬”的语言运用到小说里,又为人物的形象增添了回气荡肠之感。《白鹿原》同名电视剧照白嘉轩形象的塑造,在很大程度上得力于关中方言“直”、“硬”的精髓。如白灵违背他的意志抗婚离家参加革命后,他对所有问及白灵的亲戚或友人都只有一句话:“死了。甭再问了。”“死”在普通话里读214调,但在关中话里读53调,虽然都是仄声,但53调比214调疾重。

按常理,关中方言说亲人死了一般不出现“死”这个字,会说“咽气、殁啦、老百年、倒下头、老啦”等,若说年青人,大多会用“殁啦”。这里白嘉轩违背常理地用了一个“死”,这个字用秦声用出来是硬邦邦的,可见其愤恨的程度。白灵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唯一的女儿,可一旦与他所遵循的礼相抵触,他就翻脸无情,足见刚硬个性。而面对即将被瘟疫夺走的妻子,他心急如焚,敞开嗓子说:“天杀我到这一步,受不了也得咬着牙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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