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记载:“众擐甲噪州门,汉人皆助之,虏守者惊走,遂摄州事”。不过一天时间,便驱逐吐蕃守将,占领沙州。河西地区最晚陷于吐蕃的沙州,又最早光复。举起“驱蕃归唐”大旗的张议潮,何以如此顺利的便起义成功呢?要知道,沙州历来均为河西重镇,吐蕃为了得到沙州,甚至不惜围城十一年之久,可见其志在必得之心。沙州归入吐蕃后,以吐蕃僧相(钵阐布)之尊,也曾数次亲赴沙州,督导抄经和吏治推行。

甚至有学者考证,沙州之围期间,吐蕃赞普都曾亲自督战。即便此时,吐蕃已是残阳末日,但沙州守军也不至如此孱弱不堪。这些疑问,恐怕只能从张议潮的家族背景来分析了。二、张议潮的家族背景张议潮的身世,新、旧唐书皆无记载,两唐书也没有为他立传。只有《册府元龟》中记载“沙州陷蕃后,有张氏世为州将”。这个“世为州将”的张氏是否为张议潮家族,目前尚不得而知。

既然史书有缺,有关于的张议潮家族情况的描述,只能通过其他资料来进行侧面了解。在《周故南阳郡娘子张氏墓志铭并序》中记载:“其先著姓张罗之后,因而氏焉。家本长安万年县,子孙因官,寓居沙州,遂为敦煌人也。高祖讳谦逸,赠工部尚书。高踪出俗,劲节冠时,誉满公卿,笑看宠辱。属以揭胡屯集,陇右陷腥俗之风;国耻邦危,尘外伴逍遥之客。

”这段墓志铭,读起来有点费劲,我大概解释一下。这方墓志铭是张议潮的侄子张淮深女儿的墓志,其中提到“其家,本是长安万年县人,因在沙州为官,成了敦煌人士。”“高祖讳谦逸”所指张谦逸,就是张议潮的父亲,“工部尚书”是张议潮任归义军节度使时,唐朝对其父的赠官,并不代表其父曾在唐朝为官。这是一顶荣衔帽子,专门给死后人戴的。

张议潮之父张谦逸,一生都生活在吐蕃治下,不但没有在唐朝为官,反倒是在吐蕃官职赫赫。敦煌文书《药师琉璃光如来赞并序》记载:“则有清河张,敦煌郡大都督赐紫金鱼袋并万户侯,其公则威光奕奕,……授赐南朝,拜谢重恩;腾星进路,德奉天庭,承恩回还,……则有都督夫人安氏,岁在异初,花姿发艳,似春沼之开莲;素质凝辉,等秋地之堪同;念金兰义切,恩结发情深。

”其中,清河张氏便指的是张谦逸。可见张议潮之父官至大都督之职,相当于唐朝沙州刺史,是当地唐民所能担任的最高职务。其父还曾奉召至拉萨朝见吐蕃赞普,敦煌保存的一卷藏文文献中,曾提到张议潮随其父到过拉萨,后其父因水土不服,加之旅途劳顿死于途中。敦煌壁画中的吐蕃人形象按照吐蕃“其设官,父死子代,绝嗣则近亲袭焉”的惯例,张议潮回沙州后,很有可能接任了大都督的位置。

而和他一同举事的安景旻、阎英达二人,一个是沙州副都督,一个是沙州副千户长。也就是说,沙州起义的领导人,分别是当地非吐蕃的军、政最高官员(沙州千户长由吐蕃官员担任)。为什么说是非吐蕃的最高官员呢?因为,安景旻是生活在沙州的粟特人后裔,而阎英达则是当地通颊部落的代言人。所以,这次沙州起义从发起者的角度上看,是一次反抗吐蕃的民族大联盟。

我们之前引用的敦煌文书《药师琉璃光如来赞并序》上记载,“张谦逸的夫人为安氏。”敦煌安氏本就是粟特人,目前尚不清楚张议潮母亲(安氏夫人),是否和安景旻有亲戚关系。但其实,是否为直系亲属并不重要,只要有族亲这层关系也就足够了。干起兵造反这种买卖的,互相之间有一层真真假假的亲族关系,确实能够更好地获得信任。

也就是说,在沙州谋划起义的首领。既是沙州的高层官吏,又有军方背景,还是反吐蕃的各民族统一战线。凭他们对沙州军政态势的熟悉,再以有心图无备,难怪沙州守军会如此脆败了。游走于西域各地的粟特商人在唐史中,一直都对张议潮的身份讳莫如深。仿佛说出他曾在河西吐蕃政权身居高位之事,会影响其光辉的形象。其实,从张议潮之后的所作所为来看,曾为沙州大都督又能如何?并不能抹杀他一心向唐的赤胆忠心。

张议潮作为一个历史人物,功是功,过是过,既不能相互掩盖,也不能互相抵偿。公元848年,在两位生死弟兄的协助下,时年已五十岁的张议潮,只用了一天,便完成了克复沙州,驱逐吐蕃的梦想。但现实是残酷的,驱逐了沙州守将,比不代表已经功成名就,一切高枕无忧了。已至天命之年的张议潮,才刚刚踏上一条充满曲折和艰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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