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一个婴儿降生的礼俗真是够繁缛了,这是旗人特有的民风民俗,其中虽不乏有祈福作官的迷信成分,但那种充满盎然生趣的欢快与追求,还是给人以充实、向上的精神鼓舞的。由于长期驳杂历史文化的熏染,旧北京市民中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民风民俗,其中有的真是如老舍所形容的:散发着一股酸牛奶味道。比如《离婚》中写男女成家,从保媒到掐算庚辰八字,到换贴、迎娶的一套仪式,可说繁琐到家了。

旧式结婚坐轿子,新式结婚坐汽车,以“男性媒婆”张大哥为代表的一派旧北京市民,则因为生活在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创造了一种古今结合,“中西合璧"式的迎娶方式:“彩汽车里另放一座小轿”——“用彩车迎娶,已是公认为可以行得通的事。不过,大姑娘一辈子没坐过花轿,大小是个缺点”。这种风俗人情里,隐含着一种可怕的历史文化的惰性:人们被一种旧礼俗缚住,难以进步。

老舍着意于北京风情的描绘,给人的启示是多方面的。民间风情与节日礼俗的流传,往往是一个民族自信力、向心力、凝聚力的表现。老舍对故都民风习俗的生动描绘,固然一部分批评了中国历史文化的惰性,更多的则是为了唤起和鼓舞民族奋斗前进的正气。《四世同堂》如此,《正红旗下》也不例外,后者让我们从大姐婆婆这个一代王朝的武官家庭的生活画面中看到,老少都一律沉浸在“生活的艺术”里,“每天要玩耍、玩得细致,考究,入迷”,他们的一生像作着个“细巧的、明白而又糊涂的梦”,正揭示和反映了统治中国近三百年之久的清王朝濒临崩溃的衰颓和必然灭亡的命运。

老舍作品的“北京味儿”当然不只表现在他对北京市民特有的风俗画面的描绘上,在人物性格塑造上也鲜明存在着。比如他所塑造的老一代的北京市民形象,特别是像张大哥之流的“京油子”,是只有在北京那种被老舍称之为过熟的传统文化气氛中才能铸成的特有性格,在十里洋场的上海或充满腐臭的旧天津土壤中,决然产生不出这样的人物。

还有,老舍作品的语言几乎是清一色的北京口语,也是构成他的作品的浓厚地方色彩——“北京味儿”的重要因素。总之,老舍紧紧抓住北京和北京人的生活方式、习惯、文化、风俗,他们特有的生活内容和情趣,加以细腻描写,这种取材的固有特点,是形成他的创作个性的一个最突出的表现。02 从平凡、平庸的人和事中见真谛老舍作品中的人物有一种特殊风味:不是天才的夸张,而是平庸的可爱而可怜悯的人物。

在老舍全部有影响的小说中,是既找不到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也没有巨大社会变革的正面描写的。即使他的几本着意表现时代变革的巨大主题的小说,如《四世同堂》、《鼓书艺人》等,他选择描写的也仍然是十分平庸、细微到近乎琐碎的城市“小人物”的生活种种。老舍的本领在于,他能够通过再现市民卑琐、灰色的生活,发掘有意义的社会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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